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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推官 南宋 · 韩淲
 押词韵第十一部
执友曹器远,高才步瑶京。
许予非词伯,只字罔敢轻。
因君官玉溪,乃曰能诗声。
梦寐于苏黄,处家义利明。
尺书既宛转,满纸仍丁宁。
自是得往还,吟边亦飞觥。
苦值公事劳,无暇详考评。
但知醉言舞,谈谐到忘形。
忽焉秩满归,岁月流电经。
怀抱信舒卷,物态何枯荣。
新凉起风樯,石浅滩濑清。
推蓬试踌躇,正尔候虫鸣。
行行钱塘湖,悠哉故人情。
器远如相忘,为说华发生。
君之赵子野,惜未同鸥盟。
所赋定益奇,南北两山横。
延福院(句) 唐 · 朱著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洞口花开新佛寺,岭头苔锁古仙坛(见明人姜准《歧海琐谭》卷五引南宋曹叔远永嘉谱》。)
黄令尹杨君墓志铭绍定二年十二月 南宋 · 曾从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一五、《清源文献》卷一八
新天子访落于群臣,从龙以旧执政奉诏书,举贤能才识之士凡四人,知宜黄县杨寅翁与焉,时名公亦多荐之。
明年,上初御正衙,遂与曹叔远等八人俱召。
未行,以疾卒于官舍。
其年以丧归。
绍定己丑臈月庚申,竁于晋江县临江里之石囷山。
其孤踵门泣曰:「士谁无知己,未有如我先君之于公者。
初举进士,首出公门;
閒居里闬,最辱公知;
叨被明扬,实由公荐。
推公之心,盖欲使之有表见于世,岂忍使之遽泯没以死而无传耶?
愿将畴昔之惠而辱铭之」。
余为之累欷,曰:子之先君,足以不朽,何假余铭。
士之自修于内,可以勉而能;
而自外至者,有得有不得焉,是制于命也。
学充行脩,其时非不遇矣,而竟止于是,呜呼,尚忍铭之!
君字仁叟,泉之晋江人也。
曾王父世永端溪,死于王事,赠承□郎,官一子,事载国史。
王父龄,通直郎,赠太中大夫
父炳,为吏部尚书,以宝谟阁直学士中大夫致仕,累赠金紫光禄大夫
母王氏,硕人,累赠通谊郡夫人
君幼爽慧,少长,卓卓自立,不肯随人后。
博闻强记,经史百家、制度律历,靡不淹贯,于《春秋》之学尤邃。
为文慕曾南丰,为诗慕黄山谷、陈后山,四六文则仿汪浮溪
未尝规规模仿,而雄浑精拔,自成一家。
早以举子文游太学,为士者争诵之。
以父任承务郎,继登嘉定元年进士第
初监福州领口仓,甫再考,请閒禄以便养。
文昌公晚岁里居,无以自娱,独君与商搉古今,上下驰骋,或有所论著,有所酬唱,于会心处怡愉忻适,䌷绎至夜分不寐,或达旦。
每谓天下至乐乃在闺门之内,君若亦释然无进取之意,食南岳者五年,升东岳者五年。
或劝之仕,曰:「积是岁月,上以宁吾亲,下以卒吾学足矣」。
尝举博学宏词科,危中之,退而沈浸义理,所得益粹。
与人交,和易无忤,遇不可,未尝辄徇。
见人善如己出,闻人过,虽弗面斥,而告戒恳切,惟恐其不得为善。
人有来质疑,辨答如响,略无自多之色。
亲族乡井贫不能给者,赒之不计有无。
丁外艰,既免丧,踰年始调抚之宜黄
至则白郡,蠲宿逋以舒民力,得请乃就职。
邑民习故态,持吏短长。
君曰:「使我得一邑而与豪家共之,不若弃去为愈耳」。
自是强梗屏迹。
日究利病,罢斥之。
君以胜流名辈处盐米簿书间,疑若弗堪,乃能爬梳苴纷,补理隙完,政誉大出。
时首被初元之召,而君勤政苦学,竟得羸疾。
闻召命,自草疏纳禄,顷之易箦,宝庆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也。
享年四十有八。
衣才足歛其身,帑才足供其丧,资而赙之者众,始得归。
官止朝奉郎,有旨转一官,以示不及尽用之意。
悲夫!
通衢万里,发轫出门而车轴折,孰不叹惜?
然士非遇时有位之为难,而明善制行之匪易,如君之诚身事亲,信友获上,于其难者,既优为之矣,若夫清官美职,此易得者,而或靳之,命之不淑欤?
易者或可人力求,难者非天资不能致,造物厚君者多矣。
君方为士时,前师相留忠宣公知其为远器,以其子今中大夫直徽猷阁提举亳州明道宫𥵣之女妻之,封安人
君有《书解》、《左氏春秋讲义》及记序诗词杂著若干卷,藏于家。
铭曰:
孰笃之质,允高且明。
孰卑之时,而厄其行。
丰彼啬此,孰为权衡?
万物同尽,不磨者名。
君得其丰,独施不宏。
斯人之屯,于君则亨。
俾千万年,观于九京。
书魏少申谟仲碑阴1233年11月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九、《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泸州市
少伸予所厚也,今其没十有七年,始克葬。
先事之月,伯衡一编书视予而言曰:「昔岁将葬吾父,前礼部侍郎曹公器远为志其竁。
寻以史巫拘忌,志所书岁月丘封与今不合。
且始卜日于嘉定十七年五月甲子,今卜绍定六年十二月乙酉
始卜地于盘石县高荣山震冈,与先母裴氏合葬,今卜泸州县天柴山巽冈,以继母张氏祔。
夫子为我书之,以辅前志。
且母裴之卒庆元二年五月庚子,母张之卒绍定二年二月乙酉,志亦未之书也,为我并识之」。
呜呼!
墓之有碑,虽汉、魏之末造,而人子报亲之心必诚必信,于此亦可槩见。
乃为勒其语于碑阴,以备来者之参考云。
蕲州仪曹范埙元帅府牒后1232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八、《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靖康之祸,荐绅大夫士未尝不愤惋,于大官贵人无足倚赖,而冗曹稗官犹可与有为也。
赵哲使臣,能以百骑束虏马;
向拱一尉掾,能以培绳批游骑;
傅亮文学,能以义旅造青城
陈淬小校,能先诸将以败虏于南华
韩世忠一制将,能引部将以却虏于南京
至于据神稷、破鹘眼者,乃安邑之士人;
日中碎虏五十壁者,乃石濠之小吏
首渡河以复新、兴者,乃招抚司之属将;
以千八百骑夜刺孛堇者,乃经略司都监
曰孟迪,曰种潜,曰张勉,曰张渐,曰白保,曰李进,皆翘关超距、雷动风从于王庶之檄,异时中兴诸将繇此其选。
使当时得将相大臣有以用之,俾各竭所长,经营河朔,则虏当远伏凉淀之北,而祖宗境土遄归职方矣。
蕲州仪曹范公其一也。
予归自靖,道双流,公之孙子郯诵公自蕲趍济颠末,咸叹世弊俗偷。
方时晏然,位骄禄侈者偃然物上,盗弄人爵,蛊坏士气,胚胎祸机;
一朝溃裂,幸而有怀忠蕴义之士起濡首之厉,然犹扼塞不得亨。
呜呼!
「其车既载,乃弃尔辅」,自古祸乱相寻于无穷者类若此。
曹器远辨纸尾三人乃汪、黄、耿,非宗忠简,此说甚善。
使忠简而在此位也,吾所谓某某者,必有以用之,范公当不至流落秦陕,待张忠献之荐而后受知于思陵也。
后百馀年,临邛魏某歛涕书于下方。
合州濂溪先生祠堂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四四、民国《合川志》卷七八
濂溪先生周子尝仕于合阳,予奉使东川日,建为周、程三子易名,先帝下其奏奉常周子曰元,二程子曰纯、曰正,以制书颁二氏子孙。
予既奉行惟恪,且饬郡将买田以备烝尝。
建帅永嘉曹叔远嗣赞成事,属予记之,未果也。
厥十有五年,返自南迁,起家守泸,合士税申之持张宗范《养心亭题说》谂予曰:「朱文公著《通书附录》,首载此篇,今春官贰卿度正每以为恨,曰宗范吾州人也,而郡乘放失。
于是蒐求之累岁,始得石刻于地中,凡一百七十年而遗迹俨存,殆非偶然也。
周子故有绘象于学西偏,地下濒江,屡圮于水。
乡进士罗艮十馀人尝以请于予,予为移书太府少卿安癸仲,得官屋于州冈,前挹巴岳铜梁诸峰,而涪、汉二水汇其下,若天作地藏以待今日者,扁曰瑞应山房,以祠先生,配以二程子。
少府又馀法用,即张氏故址为养心堂以馆学徒,又捐钱千万以广粢盛之田。
是田也,自夫子倡之,今诸生之廪稍亦云备矣。
子也昔尝有诺于曹、度两卿,盍践言焉」?
予尝考周子庆历四年司理南安,年方三十,程大夫珦谓其知道。
二程子年十五六,遣从之游。
嘉祐五年佥书合州判官,年方四十,宗范又从之。
今䌷绎其《养心说》,大抵与《通书·圣学》章相表里。
秦汉以来诸儒,臻斯理者盖鲜。
呜呼,何三子之立志不凡而闻道甚早与!
夫人生于两间而与天地同体,出乎百世之下而与圣贤同心,使皆能以周子之说反而求之,寡欲以养其心,养心以极于无欲,则是心之运明通公溥,岂有一豪之私间之哉!
或曰:「圣贤之论,言寡欲矣,未尝言无欲也。
所谓欲仁、欲善、欲立、欲达,莫非使人即欲以求诸道。
至于富贵所欲也有不可处,己所不欲有不可施,则又使人即其不欲以求诸非道。
岁积月累,必至于从心所欲而自不踰矩,然后为至。
是理也,曾子得之,明六欲之目;
孟子传之,开六等之科。
今而曰自寡欲以至无欲,不其戾乎」?
曰:不然也。
性不能无感,性之欲也,知诱物化则为私欲矣。
故圣人虽使人即欲以求道,而季康子于由、求,于申枨,曷尝以其欲为可乎?
近世胡仁仲推衍究极,其言曰:「天理人欲,同体而异用,同行而异情」。
呜呼,学者惟当以此求之,则养心之说备矣。
姑识其说,与学者商之。
观文殿学士左通奉大夫特进文靖朱公神道碑1217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一、《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遂宁市
共惟高宗皇帝聪睿神武,格知天心,自大难甫平,深惟国本之未建,乃绍兴元年四月戊申,以至和故事面谕宰臣宗尹等「厥既得人」,是为孝宗皇帝
由是诏书数下,圣意益白。
绍兴末,诏御史中丞朱公倬知贡举举人刘朔贾谊通达国体在于豫建太子,公擢为第一。
公平时造膝未尝不反覆及此,至是以典举复命,又论奏久之,上再三称善,由是被遇。
建王正名从幸,时惟陈文恭公公实左右高皇,事无小大,必以咨问,矧揖逊大事,盖熟闻之。
三十二年春二月高皇还自金陵,公以年及七十,引礼律求谢,手书不允。
请至三四,高皇谕之曰:「卿风采诚未复旧,然遽欲引去,何也」?
知不可夺,乃六月己巳,诏以观文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会孝皇升储,中外流传,疑信参半,谏大夫故与公有怨,乃以风闻上疏,孝皇知公无他。
比再上,降资政殿学士
词臣承望,至谓「元良天下之本,乃觊畴庸」,不知君臣之间未尝有异论也。
授受之意,屡形诏谕,谁不知之?
矧公自典举尝白发其端,继以臣邻陪扈出入,与闻政几,脱有欲言,当不待临事而发也。
公之所启,不过曰:「靖康之事,正以传位太遽,盍姑徐之」。
揆诸人情,此亦爱君之至者,高皇决不以为忤,而孝庙仁孝笃诚,未尝志于趣得,则亦必不以为疑。
陛辞之日,高皇谕云:「所论于卿何与?
朕欲过德寿宫,卿且归,俟年岁当召卿」。
明年,公以致仕闻,孝宗谓辅臣曰:「朱某有性气,如何便欲致仕」?
辅臣以赴闻,上曰「可怜可怜」,恤典一如前宰相,遂诏复元职,自通奉大夫特进致仕,遗表恩泽凡十人,然后人知两宫果不以为忤也。
淳熙初,公之子端厚、端学侍魏国太夫人于行都。
六年以忧去,端厚自左藏东库除将作监主簿易太府寺簿,端学自左藏南库大理寺主簿,皆出自宸断。
服除,端厚又起家大理丞,端学太府簿,寻迁丞。
至是人益疑传闻之谬。
淳熙十四年,公之孙著举进士,唱第之日,上顾谓二相王淮、周必大曰:「此义方之训」。
二相出以语人,人又知孝皇于公历二十有六年柬记未尝忘也。
某每惟者之盛,犹曰「惟口出好兴戎」。
盖授受之间,古人所甚畏。
以范、文、富诸臣定策之功,人知勿敢言,微王同老自陈,宁没身不见录;
王歧公与子之议未尝有异论也,犹曰指社稷为他家而谴之,微其子仲脩一言,亦将无以自白。
虽然,是尚有可诿者,曰出好自口,兴戎自口,故言之而不自为德也,不见知而不敢辩也。
高皇之蔽志踰三十年,而孝皇以继志为悦,不以位为乐,凡皆中外所共知,是岂较此迟速之间者!
今如言者之说,则浅浅议圣德也,公之知不知庸何恤?
而揖逊古今之盛观,此不可以不辩。
后此者四十年,著为左帑,某始获托交,每讶公前诬既白而铭谥未请
又二十年,获侍同朝,始知以文靖易名。
著尝从容以语某曰:「先文靖即世既六十年,昔者任公文荐尝状其行治,寻厄于火,王公普尝铭其年阀,它未有纪。
子于前言往行概尝有闻,盍为我志而铭之」。
某弗敢辞。
公字汉章
朱氏自曹姓,其后颛帝之后曰陆终,终之子曰安,安之裔孙曰侠,周武王封之于邾,至仪父十二世矣。
后八世为楚所并,子孙去邑为朱氏,世居沛国相县
至汉,大司马长史大司空浮,浮生下邳太守永,永九世孙吏部尚书尚,司徒质。
二子:禹、卓。
禹坐党锢之难,子孙避地丹阳
卓之后为唐宰相敬则
唐末,公之七世祖又避地于,遂为闽县人,其丹阳之别乎。
曾祖考翼,累赠至太师追封卫国公
祖敏修,皇朝奉郎广东路提举常平,赠少师
考庭佐,皇从政郎太学博士,累赠太保
取黄氏,赠吴国夫人,故宣奉大夫积之女。
四子男,公为适长。
而秀异,曾祖妣周国疾亟,犹抚之曰:「是必兴我家,恨不及见之」。
少长,诵书日万言,少师爱之,寝食必俱。
朱氏世传《易》,公尤极精邃。
未冠,以乡举至京,补太学内舍生
丁吴国忧,哀羸不胜衣。
服除,又居太保忧。
宣和三年复乡举法,公以选登五年进士第,调常州宜兴主簿
虏将入寇,居民求辟地,公为具舟给食,全活甚众。
亡何,民告涝于郡,郡委公阅实,公为蠲田租至九分若全免。
守怒,将捃治之,既知公秉志坚确,乃俾摄属。
张忠献公荐公,召对,除广东路茶盐司干官,再用荐改除检察福建广东西经费财用所属官。
明橐宣谕使至广,人惮其风声,独于公慰荐甚异,谓之曰:「宜兴寇至,脱民于死者,非公邪?
民至今思之」。
遂表于上。
时方以刘豫为忧,因赐对策其必败,高皇大喜,诏改合入官。
与相秦桧忤,出教授越州参知政事张守帅浙东,又以表于上,除教授诸王宫。
恶言兵,公所论掩骼,又忤。
会有边警,浙东制置使梁汝嘉以公详练,表摄参谋
有捕获群寇,梁属公与吕稽中鞠实,公独得二人黥窜之,馀释不问。
曰:「吾大父尉崇安日,有获寇二百,坐死者七十馀,大父谓此饥民剽食耳,未可尽以三尺绳之也,悉缓其罪而不以徼赏。
今吾其无愧大父乎」!
满秩还里,辟秦祸,食祠官之禄十馀年。
家藏书数万卷,皆手自校雠。
通判南剑州,凡四年乃上。
建寇阿魏聚徒数千,建壤接而卒愞不可用,公以信赏擒获,一境赖之。
差知惠州,陛辞,因言尝策刘豫必败,高皇曰:「记得记得,卿久淹何所」?
公曰:「厄于」。
上愀然,慰谕曰:「惠阳去朝廷远,赖卿抚百姓,如朕亲抚之」。
目送公去。
旬日,忽问大臣曰:「前日之对,谁为荐之」?
曰:「守臣陛辞,常典也」。
上令亟召对,政府有未知公者曰:「已去矣」。
遂除国子监丞
公闻命还,视事凡八阅月,以职事转对,建请勤恤民隐。
未几,除提举浙西路常平
二三大臣亦罔知上意,忽特命自今在内除提举官,令朝辞上殿,盖为公设也。
公首登对,上曰:「近来内重外轻,今卿以朕亲擢之人出为部使,人皆知内外之任均」。
又曰:「人不知卿,惟朕独知卿」。
乃除右正言二十七年秋也。
二十九年春二月,进侍御史
秋八月,差国子监发解所监试官
冬十二月,进中丞
公自为台谏,眷滋厚而心益畏。
常言:「人主任我以耳目,托我以腹心,非报怨任气之地,必须上答天心,不为子孙植荆棘也」。
每上疏,必夙兴露告,赫然如上之我临。
朝论方畏言边备,公悉力开陈,言详气定,虽逢盛怒不慑。
在言路久,荐人论事以至仓廪、蠲米价、减私盐、覈军籍抑配、禁州县科借,凡以兴利除敝,无虑数十条,率焚稿不传。
公经学醇深,经筵侍上,多所称善。
自典举还,迁参知政事明年尚书右仆射
公控免之词谓「一言寤主,讵缘左右之容」,人以为荣。
月馀,诏提举三朝国史、详定一司敕令
明堂加恩,进封开国公
金亮寇江,公陈战、备、应三策,且谓兵应者胜。
上曰:「卿所言三策甚当,朕书于坐右,朝夕思之」。
虏势寖迫,公又策虏三事:「上焉者为耕筑计,中焉守备,下则妄意绝江,然臣谓多从下策,可无患焉」。
既皆如公所料。
史忠定、张忠简、虞忠肃、刘忠肃之进用,公皆有力焉。
王鲁公、陈福公及王公之望、芮公烨亦公所荐也。
有议敷编民助军者,公力止之。
有求迁进者,公曰:「此朝廷之名器,岂容以市私恩」!
扈从亲征,忧边思职,寝食俱废,得鼻衄之疾。
上方和药以赐,诏同知枢密院黄祖舜拊问,而公去意不可回矣。
公事亲诚孝,遇族党州闾以厚,未尝言人过,无声色之奉。
每饮食衣服,必曰:「吾父母恭俭积德,以遗子孙,吾德不逮,何敢享此」?
昆弟姊妹凡八人,昏嫁衣食咸取给焉。
最嗜书,搜访古今图史不遗,博见而强志,天文历数之学尤所究心。
元配刘氏,仅两月而卒,赠相国夫人
继室李氏,右宣教郎陔之女,膺九封,至□国夫人,年七十有八。
二子,即端厚、端学。
端厚终中散大夫、知汀州,赠中大夫
端学终中奉大夫、直秘阁,三历郡,四持节,赠光禄大夫
女四人,长某官刘浚,早卒,次某官张耜,次某官李璹、某官陈宋衡
孙男二人:曾,某官;
著,今为□□大夫吏部尚书侍读
孙女二人,某官、某官。
曾孙男□人,某官。
曾孙女□人。
公薨以隆兴元年六月甲戌,葬以二年五月辛卯,墓在怀安县灵山飞山之原。
铭曰:
文靖公器远识冲。
劢相中兴,而閟其能,敬保元子,而泯其功。
彼不我知,谓我觊庸。
赫赫两宫,照知臣忠。
有子有孙,简在衷。
明明上天,亦临尔躬。
有孙有曾,式亢厥宗。
观湜知渭,观火知风。
我铭有徵,匪私乎公。
伯起振文墓志铭端平元年十二月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二六、《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八四、《永乐大典》卷二四○一、民国《合川志》卷四四 创作地点:湖南省怀化市靖州县
奉使潼川日,贰卿度周卿移书谂予曰:「子得人矣乎?
有友二人,曰罗坚父传之、苏伯起振文,今坚父举进士而苏落落不偶,聚书数万卷,圣经贤传、山经地志、私乘野史,以至虞初稗官、旁行敷落之书,靡不搜罗。
后溪刘德修尝举贤良方正科,长沙吴德夫又以遗逸荐于朝,子其言之矣」。
先是,予衔命入竟,首访人物,遂、合人士多以苏伯起、冯仲新鼎重为称,予首延致之,皆魁岸人也。
伯起尤善谈辩,诹经订史,援据蜂起,坐人为屈。
予尝谑之曰:「晏子所谓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而不可以为下,君其近诸」!
则捧腹大笑。
处数月而别。
予仕王朝,以言事迁靖,伯起遗予书曰:「吾于遂宁有宅一区,万个,大木十围者百章,溪流径其间,将为啸歌终老之计」。
请书其颜曰「水竹庄」。
有亭曰玩芳,以故礼部侍郎曹公叔远记示予,大抵述其放于骚人幽愤之意。
予迁靖后,温寻故书,自四经、三《礼》、《语》、《孟》以来,摘精抆萃,探深抉异,虽章句训故、名物度数,悉加雠校,往往有先贤未及发。
间为人言,或口呿目𥈭,而伯起过我泸上,相与讲切则率多领会。
予益知其用功之久,方将勉以歛华就实,去艰深而趋平易,反而验诸真履实蹈,庶不为空言之归,而君以衰疾求去,浩乎不可留,盖亦自知血气之不可强。
别未数旬而卒,实绍定六年九月戊申也。
系出梓州铜山淳化参知政事易简乃其九世祖,自铜山徙合之铜梁,今又徙遂宁之遂宁
曾大父某。
大父某。
王考某,元配赵氏,朝散郎、前知广安军楙之女,继室以钱氏。
二子男:曰坚石、坚木。
文林郎、知合州巴川县事姚仲子。
端平元年十二月庚寅,坚石兄弟葬君于龙门里。
先事,使来乞铭曰:「尚死者之心也」。
铭曰:
自乡治废而公道壅,以科目之得失为人才之轻重。
有如伯起,抱珍蕴异而老不见用,然则曾谓科目果可以选众也!
龙门之峰,凄其长终。
孰铭丘封,太史了翁
师謇授知南外宗正事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二○、《鹤林集》卷六
敕:周命司仪以大辑同姓,展亲也;
汉置京师纠察公族,尚贤也。
盖敬不可不隆于上,训不可不严于下。
此宗正之职,所以辅人主之教化,其重有如此欤?
具官某器远质茂,属尊行高。
奉璧而朝,进退不改其度;
分璜而处,奇邪不接于心。
虽云公爵之既崇,讵可祠庭之均佚?
仍将使节,俾长宗盟。
经不云乎:「子率以正,孰敢不正」?
正之道,又自尔躬始,其勉之哉。
可。
希逦授□□军承宣使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二○、《鹤林集》卷六
敕:三载考绩,三岁计吏,施于在服,厥有典彝。
独惟宗藩,率十年一进秩,盖艰其进者,乃所以厚其亲也。
具官某,属尊而行高,器远而识茂。
禹穴之秀,蔚有好修之称;
河间之书,泊无负贵之累。
既积劳于累岁,遂晋典于留台
仍疏采邑之封,复继祠庭之廪。
同姓曰叔父,岂于朕而敢私;
任官惟贤才,必其人而后可。
往钦渥命,永迪善猷。
可。
蔡季通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四
临江,忽被改除之命,超越非常,不敢当也。
始者犹欲且归里中,俟辞召命予决。
今既如此,又得朝士书,皆云召旨乃出上意亲批,且屡问及,不可不来;
又云主上虚心好学,增置讲员,广立程课,深有愿治之意。
果如此,实国家万万无疆之休,义不可不一往。
遂自临川改辕趋信上,以俟辞免之报。
但岳麓事前书奉报,乃廷老所定。
后两日彦忠到,却说合在风雩右手僧寺菜畦之中,背负亭脚,面对笔架山,面前便有右边横按掩抱,左边坂亦拱揖,势似差胜。
但地盘直浅而横阔,恐须作排厅堂乃可容耳。
已属廷老更画图来,纳去求正,而未至。
更俟其来,当别遣人。
但代者乃毁道学之人,未知其能不败此否耳。
熹老矣,方学做官,甚可笑。
朝从奔走,皆非所堪。
但叨冒过分,上恩深厚,未敢言去耳。
经筵陈说,不敢不尽区区。
上意亦颇相向,但未蒙下问反复,未得倾竭鄙怀耳。
君举在上前陈说极详缓勤恳,其所长自不可及。
区区实敬爱之,非但如来教所云也。
通理宗教之命已行,前日亦已归矣。
渠年少家温,所欠者腹中书耳。
得阙远官闲,更读数年书,未必不为福也,何必汲汲于此乎?
公济不长进,只管来讨书。
若有相识,自不须说,若无,如何写得?
不知他许多禅寄放甚处?
临此等小小利害,便如此手足皆露也。
不知今已行未?
如未行,烦致意,不成腊月三十日亦问人讨书,去见阎家老子也。
诸公已各为致意,但黄文叔已逝去,熹来亦不及见之。
此非独吾党惜之,亦为宗社惜也。
今日进讲,恭闻玉音,以为太上心气渐宁,但尚苦健忘,发引之前,必得相见,此亦是一大事。
幸甚幸甚!
恐欲知之也。
不知何时可赴三衢之约?
能乘兴东下,为数日款,幸甚!
楼、陈诸公亦数奉问也。
历事若下,须更商量。
盖但测验,即人皆可为,或须改造,则恐不免一出,亦非今日一时事也。
史迁不可谓不知孔子,然亦知孔子之粗耳。
历代世变,即《六国表序》是其极致,乃是俗人之论。
孔子者,固如是耶?
正朔服色,乃当时论者所共言,如贾生、公孙臣、新垣平之徒皆言之,岂独迁也。
此等处自是渠辈眼目低,故见得高了,亦可笑耳。
祭法须以宗法参之,古人所谓始祖,亦但谓始爵及别子耳。
非如程氏所祭之远,上僭则过于禘,下僭则夺其宗之为未安也。
历事不知后来有何施行?
若如其说,不知可为一行否?
祭法世数明有等差,未易遽改。
古人非不知祖不可忘,而立法如此,恐亦自有精意也。
《史记》不知渠说好处是如何好,必须曾举一二尤紧切处。
若只如曹器远辈所说,则亦不足言也。
黄直卿1180年12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九五、《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
南轩去冬得疾,亟遣人候之。
春中人回,得正月半后书,犹未有他。
不数日闻讣,则以二月二日逝去矣。
闻之痛悼不可为怀。
闻其临终犹手书遗劄数千言,不数刻而终。
劄中大概说亲君子、远小人,甚切当世之弊,此尤可伤痛也。
此若得脱,即便道往哭之而后归耳庚子
南轩云亡,吾道益孤,朋友亦难得十分可指拟者,所望于贤者不轻,千万勉旃!
此中文字彦忠皆写得,已属令一一呈似矣。
台州相见否?
更劝其子细讲学为佳。
书来,所说殊未端的,可惜只如此,便更不求进步也。
昨收书,报及郑台州之讣,执书惊愕失声,何天无意于斯世而偏祸吾党如此之酷?
痛哉!
痛哉!
自此每一念,未尝不酸鼻也。
此间今年枯旱可畏,有弥望十数里而无一穗之可收者。
政恶所招,无可言者。
然不敢不究心措置,但势亦有不得行者,未知终能不得罪于斯人否耳。
力请丐归,计亦未必可得,但恐自以罪戾罢逐耳。
世态不佳,老病益厌俯仰,但思归卧林间,与如直卿者一二人相与讲论,以终素业耳。
诸经旧说皆看得一过,其间亦有改定处。
「自慊」却须用旧说,方见得自家有力。
紧要是从本原上说来,比前日尤亲切。
所谕羞恶未亡者,此乃真是当得「伪学」二字。
朋友中只此一番拍试,拣汰伪冒,大段得力。
但此道之传不绝如线,深使人忧惧也。
来岁聚徒,势所不免。
但此间屋子空虚多时,不知如何处置也。
本领分明,义利明白,闲时都如此说,及至临小利害,便靠不得,此则尤可虑也。
礼书》想已有次第,吴伯丰已寄得《祭礼》来。
渠以职事,无暇及此,只是李宝之编集,又不能尽依此中写去条例。
其甚者如《祭法》、《祭义》等篇,已送还令其重修,《特牲》等篇,亦有未入例处。
旦夕更取《家乡礼》参校令归一,却附去,烦看过。
《王朝礼》已送与子约,令附音疏。
但恐渠亦难得人写,不能得耳。
近报误举伪学人许令首正,观此头势,恐子合受得王漕文字,亦不稳当。
人生仕宦,聊尔随缘,亦何必须改官而包羞忍耻,处此危疑之地乎?
伯丰书云,其所厚者以其无所私祷,寄声欲绳治之,子约亦甚称其所守之固。
但世路如此,所可忧者,不但道学而已。
任尉甚不易得,然不欲深与之交,恐复累渠入伪党也。
季通家为乡人陵扰百端,几不可存立,因书嘱其阴护之为佳。
时事大概,此亦闻之。
但诸人狼狈,殊非所望耳。
子约终是好,不知已行遣未?
此事未开口,断置已定,多少快活。
可为致意,未及奉庆也。
黄商伯事,殊不闻首末,子约书亦言其举措有未善处。
不知救荒何所关于近习,而恶之若是耶?
骇机飞语殊可忧畏,疏远遁藏,然犹不敢不跼蹐也。
揆路曾相见否?
其说果何如?
邸报中见外间事赖诸贤维持,且尔无大疏失。
但定省一节,都不见人说著,此甚可惧,非小故也。
彼中亲所见闻,有何节目
因便烦子细报来。
彼中且如来喻亦善。
世道如此,吾人幸得窃闻圣贤遗教,安可不推所闻以拯斯人之溺?
政使不得行于当年,亦须有补于后也。
常教整顿学校,亦甚不易。
可与晦伯说,渠家有两世奏议,烦晦伯为借录得一本见寄为幸。
辛卿鬻盐,得便且罢却为佳。
《中庸》不暇看,但所改「物之终始」处殊未安,可更思之。
近却改得《论语》中两三段,如叶公、子路、曾晰之志,如「知我其天」之类,颇胜旧本,旦夕录去。
子约除官可喜,今固未有大段担负,且看岁寒如何耳。
此间数日来整顿《纲目》,事却甚简,乃知日前觉得繁,只是局生
要之天下事一一身亲历过,更就其中屡省而深察之,方是真实穷理,自然不费心力也。
赵帅所云前官事不须理会,亦是一说,未可便以为非。
然只此便见合得显荣通达处。
如今世路未论邪正,只刚强底便是八九分不得便宜了也。
大学》向所写者自谓已是定本,近因与诸人讲论,觉得「絜矩」一章尚有未细密处。
文字元来直是难看。
彼才得一说,终身不移者,若非上智,即是下愚也。
此番出来,更历锻炼,尽觉有长进处。
向来未免有疑处,今皆不疑矣。
《中庸》三纸已细看,但元本不在此,记得不子细。
然大概看得,恐是《或问》简径而《章句》反成繁冗(如「鸢鱼」下添解说之类。)
又《集解》逐段下驳诸先生说,亦恐太迫,不稳便,试更思之。
或只如旧而添《集解》、《或问》以载注中之说,如何?
为学直是先要立本,文义却可且与说出正意,令其宽心玩味,未可便令考校同异,研究纤密,恐其意思促迫,难得长进。
将来见得大意,略举一二节目渐次理会,盖未晚也。
此是向来定本之误,今幸见得,却烦勇革,不可苟避讥笑,却误人也。
陈君举门人曹器远来此,不免极力为言其学之非,又生一秦矣。
所谓艰窘之状,令人恻然,不知何故前此都不说着,今乃一旦骤至此也?
自困涸辙,无力相赒,深负愧叹也。
然于此患难之际,正当有以自处,不至大段为彼所动,乃见学力,不然,即与世俗戚戚于贫贱者何以异耶?
辞免文字至今未得遣去,盖封事字数颇多,昨日方写得了,更须装三两日方得发也。
所欲言者,不论大小浅深,皆已说尽,明主可为忠言,想不至有行遣。
但能寝罢召命,即为幸耳。
万一不遂,不免一行,更不能做得文字,只是面奏乞归也(或更要略说道学。)
大学》、《中庸集注》中及《大学或问》改字处附去,可子细看过,依此改定令写。
但《中庸或问》改未得了为挠耳。
今年早晚禾皆损,州县官员不足恃赖,未知明年复如何。
此外可深虑者不止一端,亦非独为一身一家虑也。
时论未平,不谓闲废无能之人,每烦君大夫旰食之忧如此。
比读邸报,不胜恐惧。
今章中所及,如泉相者已行遣,湖守疏中亦及彭子寿,田子真以蛊毒事又下漕司究治,其势骎骎,恐未容饱食而安坐也。
礼书》缘迁徙扰扰,又城中人事终日汩没,不得功夫点对。
所编甚详,想多费心力。
但以王侯之礼杂于士礼之中,不相干涉,此为大病。
又所分篇目颇多,亦是一病。
今已拆去大夫以上,别为《丧大记》一篇。
其间有未及填写处,可一面令人补足,更照别纸条目整顿诸篇,简洁而无漏落,乃为佳耳。
修定之后,可旋寄来看过,仍一面附入音疏,速于岁前了却,亦是一事。
盖衰老疾病旦暮不可保,而罪戾之踪又未知所税驾。
兼亦弄了多时,人人知有此书,若被此曹切害,胡写两句取去烧了,则前功俱废,终为千载之恨矣。
明州书来,亦说前数卷已一面附疏。
《王朝礼》初欲自整顿,今无心力看得,已送子约,托其□定,仍令一面附疏。
彼中更有《祭礼》,工夫想亦不多。
伯丰宝之能便下手,亦只须数月可也。
但《仪礼》只有士大夫祭法,不可更以王侯之礼杂于其中。
须如前来所定门目,别作《庙制》、《九献》及《郊社》诸篇,乃为尽善(已再条具寄之矣。)
幸亦时为促之,并得岁前了当为佳。
荣霤之说,别纸奉报。
可更详考,便中报及也。
近日眼病,全看文字不得。
但因讲论,见得此理愈见分明,门路愈见径直。
前日答吉州王岘书中有数句,颇甚简当,今谩录去,可以示甘吉父也。
乃乡来子约所馆之家,因子约来通问也。
子约又入王南强章疏,只此数人,东涌西没,到处出见,甚可笑也。
周朴甚可念,一书并信烦因便寄与,勿令浮湛为佳。
恭父竟坐其事,部中行下取索,不知意欲坐以何罪。
州郡知其无辜,欲为回申,而恭父不愿也,已发去矣。
此却差强人意也。
孙之、李和卿甚不易,因书或相见,烦各为致区区。
当暑目昏,不及拜书也。
杨子直甚入时宜,不知亦只避得可避底,枉了做许模样也。
伪学之章首辨张非伪学,盖前此刘元秀力荐王炎作察官,而韩以受知张门为疑,故此章着意如此分别。
非独欺天,亦欺韩也。
故其后复申所陈荐举之说,乃是首尾专为王地,冷眼旁观,手足俱露,甚可笑也。
且看此人终必得志。
盖此事中间已似稍缓,却缘近日一缴,其徒得以藉口,复肆沸腾,已行遣人势必从头再有行遣。
张乃孟远之弟,本依韩、刘,今此以官满欲差遣之故上书,外为直言而中实删去,又以未删之本示刘,而刘以示沈,故及于祸。
此乃以邪攻邪,自贻伊戚。
然遂死于道路,亦可伤也,又可惧也。
今冬上饶括苍兴国学者近十馀人到此,新书院已可居矣。
逐日幸有讲论,足以自警。
其间亦颇有可说话者,所恨直卿不在此,不得与之琢磨也。
初七日遣得辞免近四十纸,奏劄所欲言者,略已尽之。
但犹有记不起者,不奈何耳。
今必已到彼多日,不知圣意如何。
若得遂退藏,千万之幸。
如其不然,到彼亦别无话可说,只是乞归耳。
直卿来岁之计果何所定?
此人回幸见报。
若在后山,此间诸生亦有能往者,老拙亦时可一到也。
近日朋友来者颇多,万正淳黄子耕、吴伯丰皆在此。
诸人皆见陆子静来,甚有议论。
此间近亦有与之答问论太极书,未及写去,大率其论与林明州不相远也。
《仪礼》疏义已附得《冠义》一篇,今附去看。
《家乡》、《邦国》四类已付明州诸人,依此编入。
其《丧》、《祭礼》可便依此抄节写入。
只《觐礼》一篇在此,须自理会。
《祭礼》亦草编得数纸,不知所编如何?
今并附去,可更斟酌。
如已别有规摹,则亦不须用此也。
可早为之,趁今年秋冬前了却,从头点对,并写得十数本分朋友,藏在名山,即此身便是无事人。
不妨闭门静坐,作粥饭僧,过此残年也。
今日吾辈只有此事是着紧处,若打不过,即上蔡所谓能言空如鹦鹉者为不虚矣。
伯丰刘五哥说已得诸司文字,以彼之才,固有以取之。
但正用此时得之,亦不能使人无疑耳。
目前朋友思索明快未有其比,心甚惜之。
然于事有难言者。
因与之语,要当有以警之,救得此人,亦非细事。
若此处打不过了,更说甚操存涵养耶?
汉卿、万正淳皆留此两月而后去,其他朋友数人亦将去矣。
诸人皆为外间浮论攻击,不敢自安而去。
其实欲见害者,亦何必实有事迹与之相违?
但引笔行墨数十行,便可使过岭矣,此亦何地可避耶?
世人见处浅狭例如此,令人慨叹。
又来学者亦未见卓然可恃以属此道之传者。
今更有此间隔,益难收拾,不谓吾道之否一至此也。
思虑及此,又使人深惜伯丰之不能自立,曷尝见有颜子而为桓司马家臣耶?
子约却是着实,但又有一种不通透处激恼人。
时鱼多骨,金橘太酸,天下事极难得如人意也。
礼书如何?
此已了得《王朝礼》,通前几三十卷矣。
但欲将《冠礼》一篇附疏,以为诸篇之式,分与四明永嘉子约刘用之诸人,依式附之,庶几易了。
适已报与子约,或就令编此一篇,或直卿自为编定此一篇,并以见寄,当择其精者用之
此本已定,即伯丰宝之辈皆可分委也。
病躯脚气未动,但目益昏,恐更数月,遂不复见物。
以此急欲了此书,及未盲间读得一过,粗偿平生心愿也。
曾致虚书云,江东漕司行下南康毁《语》、《孟》板,刘四哥却云被学官回申不可,遂已。
此其势决难久存,只此礼书,传者未广,若被索去烧了,便成枉费许多工夫,亦不可多向人前说着也。
谢表谩录去看,勿以示人。
初时更有数语,后为元善所删。
然亦无甚紧要,若谓取祸,则只此亦足以发其机也。
子约颇爱泰儿,亦已嘱令随诸生程课督察之矣。
婺州近日一种议论愈可恶,大抵名宗吕氏而实主同父。
潘家所招馆客往往皆此类,深可忧叹。
亦是伯恭有以启之,令人不无可恨耳。
近日郡事浸简,岁事亦可望。
但经界指挥不下,恐复为浮议所摇(前此留报书皆谓可行,独王不报书。)
疑此间受漳浦之廛者或与当路厚善,必实为此谋耳。
若果如此,乃漳人之不幸而老守之幸,岁里即可丐归矣。
寄来算法已收,只此一事,其说数端,信知义理之难穷也。
知与刘潘诸人相聚甚乐,恨不在近,资讲论之益。
但《春秋》难看,尤非病后所宜。
且读他经《论》《孟》之属,如不食马肝,亦未为不知味也。
所以答子约者甚佳,但恐亦不必如此。
今所虑者,独恐物不格、知不至耳。
知至则自见得义利公私之下毫发不放过也。
伯丰绝交之事,渠必不能办,只韬藏避谤,逡巡引却,似亦不为甚难。
游诚之,但以误受举削之故,至今不为改秩,计已近十年。
彼其人固多可议,而为学又非伯丰比。
且其亲年已高,而身亦五十馀岁矣,乃能断置如此,则其长处亦不可诬也。
若与之交浅言深,但微与说及此意,劝之以晦迹避谤,当无不可也。
好朋友难得,近日数为人所误,令人意绪不佳,深恐又失此人,故不能不关念耳。
大学或问》「齐家治国」章「今善好恶」改作「今反其好」,《中庸章句》「素隐」下添「隐谓卑陋也(在「本来也」之下。)」,「本无可称」改作「本来卑陋」。
江西书,吴伯丰果以去得疾不起。
见其思索通晓,气象开阔,朋友中少能及之;
子约元德书来,皆言其自树立之意,尤不可及。
法门衰败之,又适丧如此等人,尤可痛悼也。
子约累书来,辨《中庸》首章戒谨恐惧与谨其独不是两事,又须说心有指未发而言者,方说得「心」字,未说得「性」字,又须说是耳无闻、目无见、心无知觉时,方是未发之中,其说愈多,愈见纷拿。
又争「配义与道」是将道义来配此气。
如何有人读许多书,胸中乃如此黑暗?
彭子寿初亦疑《中庸》首章,近得书,却云已释然矣,方知章句之说为有功也。
张元德说得颇胜子约,而其兄元瞻看得尤好。
若得伯丰且在,与之切磨,可使江西一带路径不差。
今既不如所望,而子约辈湛滞胶固,不可救拔,每得其书,辄为之数日作恶也。
病中看得《孟子要略》章章分明,觉得从前多是衍说。
已略修正,异日写去。
此书似有益于学者,但不合颠倒却圣贤成书,此为未安耳。
大学诸生看者多无入处,不知病在甚处。
似是规摹太广,令人心量包罗不得也。
不如看《语》、《孟》者,渐见次第。
季通比已得其到道州书,地主颇宽假之。
计渠亦能自处,不知赦后还可得量移否。
纯夫甚可念,欲寄一书问劳之,亦复不暇。
亦恐彼中难得便耳。
谢表为众人改坏了,彼犹有语,是直令人不得出气也。
此辈略不自思自家是何等物类,乃敢如此,殊可悯笑也。
书院中只古田林子武婺州傅君定在此,读书颇有绪。
傅尤刻苦,前此亦多读书,但未有端的用心处。
近方令其专一,渐次读书,觉得却有立作,将来或可望也。
孙丈书已收,书中盛称仁卿政事之美,恨不得闻其详也。
亲旧皆劝谢绝宾客,散遣学徒,然其既来,即无可绝之理,姑复任之。
若合过岭,亦是前定,非关门闭户所能避也。
晦伯人来,得近问,知山中读书之乐,甚慰。
但不应举之说终所未晓,朋友之贤者,亦莫不深以为疑,可更思之。
固知试未必得,然以未必得之心随例一试,亦未为害也。
痰嗽已向安否?
亦不可不早治也。
牒试中间辛宪汤倅过此,皆欲为问,既而皆自有客,不复可开口。
其伪冒者固不容复动念,知却刘倅之请,甚善。
宗官衡阳之嫌,固亦所当避也。
吾人所处,着个「道理」二字,便自是随众不得。
此是不可易之理,但看处之安与否。
前书所论鬼神之说,后来看得如何?
程书中说此话处数条(《东见录》中尤多。),可类聚看,须自见谛当处也。
迁居扰扰中,亦有一二学者在此,虽不得子细讨论,然大抵未有担荷得者,此甚可虑。
陈正己来自建昌,实亦明爽,但全别是一般说话。
所谓伯恭之学一传到此,甚可惧耳。
近有临江军张洽秀才来,资质甚好,可喜可喜。
书院方盖屋,未得成就,度须更两月方可居耳。
此女得归德门,事贤者,固为甚幸。
但早年失母,阙于礼教,而贫家资遣不能丰备,深用愧恨。
想太夫人慈念,必能阔略。
然妇礼不可缺者,亦更赖直卿早晚详细与说,使不至旷败乃善。
辂孙骨相精神,长当有立。
辅亦渐觉长进,可好看之。
所喻先天之说,后来看得如何?
若如所论,即天人各是一般义理,不相统摄矣,恐更当子细玩索也。
近见朋友殊少长进,深可忧虑。
任伯起到此,昨夕方与痛说,觉得上面更无去处了,未知渠能领略否耳。
广西寄得《语》、《孟》说来,细看亦多合改。
以医药之扰,未得专心,方略改得数段。
甚恨相去之远,不得子细商量也。
伯起去年陆子静说游、夏之徒自是一家学问,不能尽弃其说,以从夫子之教,唯有琴张曾晰牧皮,乃是真有得于夫子者。
其言怪僻乃至于此,更如何与商量,讨是处也?
可叹可叹!
浙中旱甚,当宁忧劳,闻之令人恐惧,奈何奈何!
江西除命缘上封事(云云,)上感其言,故有是命。
诸公初只欲与郡,上命与此(更有少曲折,甚可疑怪。)
大抵此者尽出圣命,或者以为不当力辞,其说亦是。
但衰悴如此,孤危如此,势岂可出?
初欲且受而临期请祠明年四月缺。),又思不可不先做张本,已申省辞免矣。
得请甚幸,不然,却用前说,以必得为期耳。
子澄得书,问直卿动静。
南纪在长沙,与同官不协求去,未知如何。
《爱直堂记》一本谩往,子澄文胜它篇也。
近看《外书》有一段伊川王信伯之问曰:「勿信某言,但信取理」,不知曾见此话否?
前书所论伊川先生语甚善。
圣贤之教固不一端,然专执僻见,不信人言,又岂信理之谓乎?
此处似更有商量,要非面见不能尽也。
子澄乃令副端章疏言其以道学自负,不晓民事,与监司不和,而不言所争之曲直,又言其修造劳民而已。
闻之赵仓,已尝按之,而复中辍,必是畏此恶名,而阴往台谏处纳之耳。
韬仲事甚可笑,今之君子无以大相过者,大率如此,直是使人烦恼也。
彼中新宰已交印否?
观其举措,又似了不得。
然今日若无变通,便是管葛之才亦了不得,况于常人?
近尝因书说与两漕,而林漕才到延平,便以威势迫胁小官,使之为县,是全然不晓会人说话矣,可怪可怪!
元礼亦为漕司不取愿状,迫换长汀
渠乞来禀议,又不许,却欲以仓檄来辨其事,不知又如何。
今时做官,不论大小,直是全然睹是不得。
子澄冬至书云已遣家归庐陵,只与一侄子在彼俟命,则是此消息来得已多时矣。
若道一例如是,他人又却无是,只是吾党便有许多筑磕,亦可笑。
岂亦大家行着一个不好底运气耶?
抑亦老子命薄,带累诸朋友也?
被旨一行,不免一出。
但上恩如此,不得不竭其愚。
圣德宽洪,必不深罪言者。
然亦不能不以为虑,若便得罢逐还家,乃为厚幸。
所喻学业大概甚善。
此间之约,诸人不见说着,次第不成头绪。
季通韬仲说欲相约来后山,若得在彼,亦易相见,衰老之幸也。
曹器远从使虏 南宋 · 陈造
 押词韵第三部
暑风焮面黄尘底,曹侯据鞍轻万里。
晓趁官程夜未休,不为功名为知己。
男儿生有四方志,谁能俛眉妇车里
周原咨度使尘飞,汉官威仪渠颡泚。
异时横草恐不免,此去灌瓜聊复尔。
赤县神州吾旧物,文谟武略君奇士。
列圣恩波迄未涯,百年胡运今如此。
山川险隘须默究,他日上前烦聚米。
杀胡之林定何许,持酒遐望一启齿。
归来有句敌车攻,老子滞懑资一洗。
止斋先生文集序嘉定元年 宋 · 曹叔远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止斋先生文集》卷首、《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三一、《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三○、《皕宋楼藏书志》卷八五、乾隆《温州府志》卷二八、民国《瑞安县志》卷二
先生禀抱天颖,研尽学力,据六经奥会,执九经百家之辔,俾环向以趋于一。
披剔文义,躏藉众纠,究明帝王经世宏模,而放于秦汉以下治乱兴衰之故,独揭源要,不牵多岐。
由是彰往考来,默察当世丕平之机,深抱大业,至于化裁推行,不动声色,使人回心而向道者,其纲领条目靡不该具。
盖尝忘寝废食,审玩熟复,庶几对越天地,百世以俟后圣而不惑也。
虽言论未孚,几进辄沮,而志念回皇,与物委蛇,左推右挽,旁接广诱,其任重道远,终老未尝一日敢忘于斯焉。
呜呼盛矣,邹鲁之统绪,河洛之承续,千载以来,不知其能几见也。
执经户外,方屦阗集,片言落笔,传诵震响,场屋相师,而绍兴之文丕变,则肇于隆兴之癸未
屏居梅潭,危坐覃思,超诣绝轶,学成道尊,则邃于乾道之丁亥
博交遍验,洞碍融窒,对策初第,恳荩独到,则盛于乾道之壬辰
太学,倅闽府,诋劾却扫,勤十寒暑,䌷绎文献,宏纲具举,则备于淳熙之丁未
起守监,持节湖南,疏涤拊摩,民信有古,百年之思,郁乎湘山,则验于绍熙之庚戌
召对光宗,骤遇奖用,侍立代言,赞翊储邸,次第蕴画,庶将发挥,则著于绍熙之癸丑
宛转极谏,徬徨乞身,龙飞急召,十旬乃罢,爰抒旧志,著于训传,疾疢渐臻,梁木竟殒,则终于嘉泰之癸亥
叔远夙蒙挈策,俾窥津涯,蒿干鴳羽,惕负大赐。
适当新义川涨,群文猬兴,畴昔愬析,而致孤条之靡郁。
砥途之失,乎是用。
敬辑遗稿,寄诸琬琰,傥开后哲,庶弗沦坠。
矧韦布眩墓,影响遍传,或混幼作,或杂真赝,诡题丛帙,诞弥遐陬,轮耀掩污,理合釐别。
故今裒次,断自梅潭丁亥之后。
凡为歌辞、古律诗、内外制、奏状、劄子、表启、书简、序记、杂著、祭文、墓志、行状,总五十一卷,即先生燕坐之斋以为集名。
若成书则有《读书谱》二卷,《春秋后传》十二卷,《左氏章指》三十卷,《周礼进说》三卷,《进读艺祖皇帝实录》一卷。
未脱稿则有《诗训义》、《周汉以来兵制》、《皇朝大事记》、《皇朝百官公卿拜罢谱》、《皇朝财赋兵防秩官志藁》,别自为编,附识其目,庸熄淆乱。
先生名傅良字君举,世系历官具见于神道碑、墓志铭、行状云。
嘉定戊辰,门人承直郎太学博士曹叔远谨序。
止斋先生文集后序嘉定六年三月 宋 · 曹叔远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止斋先生文集》附录、《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三一、《皕宋楼藏书志》卷八六
先生《春秋后传》诸书,今参知政事楼公既属永嘉守施公栻刊置郡斋矣,惟文集旧未成编,盖俗所传如《城南集》之类,皆幼作,先生每悔焉。
叔远所诠次,断自梅潭丁亥以后,抑先生意云尔。
而裒搜众录,参别唯久,至嘉定戊辰始就绪。
又不揆,辄陈述先生问学独出之旨,人所未及知者,僭为序文,冠诸篇端。
楼公复以属郡守杨公简续刊之,杨谢不能。
郡博士徐公凤慨然曰:「是吾志也,吾起慕敬于兹久」。
乃与前吏部侍郎蔡公幼学更加订定,即廪士羡缗□万亟成之,于是后学咸得观先生全文,而楼公美意始无憾焉,徐公之赐厚矣。
徐公,建安人,弱冠登进士第
以亲老不调者十馀年。
初官永嘉,󲦤绅逢掖称贤无异词,而又汲汲然惧儒先遗文之汩其传,而无以私淑诸人也,是真可为人师矣。
嘉定癸酉三月,门人承直郎、新荆湖北路转运司干办公事曹叔远谨再识于集左。
紫阳真人悟真篇讲义序绍定元年二月 宋 · 曹叔远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
吾乡诸儒以经学见推,文翰自命者多矣,未有能传张平叔《悟真诀》者。
夏君宗禹乃独因秘受,坐进此道,斯亦异矣。
君少有奇抱,谓功名抵掌可致,自其二十年间,遍入应、贾、许三师幕,且与苟梦玉同艰难,繇青齐跨太行,深入鞑境,极其劳瘁。
既而事与愿违,始屏迹,绝口不复道。
著为《药镜》、《阴符》、《悟真》三书,羽流至有投誓而愿受业者。
予尝谂君:「古人功成名遂,如泛五湖赤松者,迄无一字可传
君今得无以言为累耶」?
君对以:「吾非自能高举远引者,推吾之志,将尽欲天下后世人皆能返老还童,出凡入妙而后已,吾何爱于言也」?
此论尤高,宜加敬叹。
时绍定初元仲春秘书少监永嘉曹叔远序。
按:《紫阳真人悟真篇讲义》卷首,正统道藏本。
宝庆三年诏刻石记宝庆三年闰五月 宋 · 曹叔远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
皇帝临御之三年,锐情经术,缉熙圣学,万几馀暇,亲洒宸翰。
顾谓士风文气,视古少殊,宜懋迪而申儆之,盖嘉与薄海内外兴起治功。
形于细书,传之副墨,播告天下,德至渥也。
叔远职在侯服,获亲率僚寀,舞拜明诏,庶几精白承休广宣睿指,俾衿佩呫笔之习,自此观感丕变,黜漓还醇,返薄归厚,以无负圣天子之丕训。
《易》不云乎:「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文者贯道之器也。
《诗》不云乎:「倬彼云汉,为章于天。
周王寿考,遐不作人」。
人才之盛,治功所由以超越也。
尧言诞布,黎献于跃,一洗旧习,日异月殊,将见列于绅緌者,无非恂恂质实之风,视周《诗》作人之咏其奚愧?
发于词藻者,无非浑浑典雅之气,视羲《易》化成之象其何歉?
旋乾转坤,跨唐轶汉,实繇兹始,则焕乎云章之颁,非可视为故常之典矣。
谨拜手临摹奎画,勒诸琬琰,钦袭赐本,藏于金匮,于万斯年,祗奉无斁。
叔远不揆芜浅,敢昧死陈述盛际,著于下方。
宝庆三年闰五月望朝请大夫直华文阁、权知袁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借紫臣曹叔远百拜恭书。
按:正德《袁州府志》卷一○,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建二贤祠记 宋 · 曹叔远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
孟氏尚友之论,学者进道之大机也。
生长于穷乡,沈汩乎俗习,师友见闻之功邈矣。
诵其诗,读其书,不必亲相与游从也,虽千载而上可也。
一乡之善士,凡昔者同生于吾邑者皆是也。
一国之善士,凡昔者同居于吾州者皆是也。
像肖前陈,拜跪□肃,而□□□心油然生焉。
退而敷绎其行谊,溯流穷源,规□遵服而道在斯矣。
其进莫禦□□□乡俗习其何病?
李侯知退宰浦江,期年之间,起凋瘵而醒苏,剔蠹弊而明整,民心孚洽,豪奸销摧,讼平圄空,气象舒暇,邑事谈笑办□。
侯不自足,犹思□俗于永久,必兴起其士风而后可。
□县学廪四,视旧三倍设。
节悯尚书梅公、东莱太史吕成公、□□□学使诸生朝夕敬仰而致思焉。
节悯生长于浦江,当靖康之横流,以身死难,忠概凛然,至今言之,犹有生气。
使学者思公之捐躯,则一身之私可忘矣。
忘一身之私,而惟道是遵,则事君必忠,事亲必孝,临大节而不变,屹然立于万夫之表者,由此其基也。
吕成公世家东莱,生于桂林,晚家婺城,天禀绝识,备道全美。
遍叩渡江诸老之学而会其全,深究皇朝文献之传而通其变。
高明充广而择义至精,使学者□思□□□□□为一国之善士,□天下之□师。
穷其渊懿之传,则不坠于文义,不局于专门。
明经旨,□□□□,上接洙泗河汾之统绪,亦由此其基也。
侯于尚友之指,盖已深得于中,而又举斯义,使一县之士皆知所向方,则垂裕于浦江者,吾道之深未艾,使于是□□□□□□上虞庄简公贤孙也。
庄简公□□□□为□□□□不□□排斥于权臣而不顾,□□□□□□□□□□□□□□□□□□□□□□□□󲦤绅推尊,莫□与京矣。
□□□□□□□□□□□□□□□□五□□□□□□□太常少卿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曹叔远□,朝议大夫□□□主管绍兴府千秋鸿禧观□□书并题盖。
按:光绪《浦江县志》卷一四,民国五年刻本。
洪钟记 宋 · 曹叔远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
圣天子握符御极,敬天爱民,遇雨旸稍愆,祷于群望,所至感格,其灵绩最彰者,则杭之大涤也。
是山居洞天三十有四,为天柱福地,距行都三舍,御前崇奉有年矣。
宫宇宏壮,独阙巨钟,使命络绎奏闻,上思所以揭虔表灵,乃绍定己丑寎月丁亥,有旨命铸。
仲秋己未告成。
夫山川流峙,云气出没,明神所以代化工,而施利泽也。
霓栋横空,鸿音彻汉,圣天子所以镇名山,而昭丕贶也。
神有显功,上有垕报,此殊庭盛事,可无纪乎?
载考图籍,唐大历中,有神应钟台之黄岩,因祷旱酬德,乡人每以验晴雨。
经建炎煨烬,声弗逮初。
开禧边帅毕再遇于淮泗获景灵旧钟,漕臣黄荦求寘之大涤,亦既舁止。
然物久则弊,剥极宜复,其革故鼎新,必须时应数。
迩者宸命既颁,币出内帑,工择国良,赐度牒以资其费,融兼金以美其质,众橐一鼓,大器立就。
其形不侈不弇,不厚不薄。
其声不石不播,不柞不郁。
钟成楼亦加肆,殆时数之偶欤!
近臣刘世亨承命庀事,尽画宣劳,图形以进。
天颜闿怿,猗欤盛哉!
圣天子嘉惠名山,与先朝赐田临幸,匹休于无穷矣。
夫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钟,器也,而道寓焉。
傥能因器以求道,则销去矿错,保合粹和,内明外寂,力到功深。
穷邃径于华阳侍宸游于月殿,服猛兽于岩前,藏金丹于箬下。
自然山川呈瑞,神物荐休,凤鸣高岗,龙蜕幽穴,清泉沸井,祥光烛天。
所谓地灵人杰,岂昔有而今无邪?
无已,则澄神寡欲,体道修真,庶几善人以多,嘉祥自应。
雨可请,旸可祈,尚无负于清朝钦崇之意。
乃若听考击于晨暮,昭报称于熏脩,祝圣寿而保皇图,与洞天福地同其长久者,又不待言喻也。
朝议大夫权尚书刑部侍郎、兼同脩国史实录院同脩撰、兼侍讲曹叔远撰并书。
朝奉郎、行秘书郎、兼吴王益王府教授池圣夫题盖。
拱卫大夫、保康军承宣使入内内侍省副都知、兼国史实录院都大提举诸司、主管讲筵所、主管往来国信所同提点皇城司提点资善堂、提点内军器库所、提领延祥观、兼提举洞霄宫昊天殿、祥符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刘世亨奉旨监铸。
同知宫事胡道枢,知宫事王大年,特赐冲妙大师、住持都监、兼主管昊天殿焚脩龚大明立石。
按:《洞霄图志》卷六,丛书集成初编本。
瓜辩乾隆戊子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七部 出处:御制诗三集卷七十四
晏婴并食,见诮进诡辩。
瓜桃不削析,橘柚不剖剪。
人主赐食礼,其然出何典。
橘柚犹可,瓜皮厚奚遣。
又如晋陆绩,怀橘堕地宛。
跪答欲遗(去声)母,袁术器远
小儿喜食物,其常固不免。
造次托诸孝,虽智非诚款。
二诈明岂难,何不先言显。
欲盖乃弥彰,尚有人称善。